思归则跟着妈妈,坐着火车回了家乡。
――以柳敏的能力,无论在哪,她都不是个愁工作的人。
于是柳敏带着屁话很多的小女儿,在自己海边的家乡谋了个教职。
这教职,一干就是十二年。
“……十二年。”
余思归喃喃。
女孩子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忍不住摸了摸自个儿的脸,若有所思。
清晨阳光洒进浴室,家里空无一人,唯有灰尘漂浮。
思归洗完脸,脑袋上还不服贴地翘着数根呆毛,她从旁边抽了条毛巾擦脸,擦完后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,将毛巾叠了两叠,把头顶奔放的炸毛压住了。
“……妈妈上大学的时候是不是和我一般大?”
余思归自言自语地问。
然后她看着镜子中自己头顶的毛巾,感觉自己看上去不太聪明。
运动会八点半到校即可,余思归洗过脸后从冰箱里扒拉出速冻烧麦,上汽蒸了十分钟,又拿了一罐酸奶,对付了一顿早饭。
余思归自己生活的经验还算丰富――至少饿不死自己。她七岁就会自己泡方便面,十岁就学会了处理冰箱里所有的速冻食品,虽然从此之后余同学怠惰了,没再学任何和厨房有关的玩意儿,但光这两项技能就饿不死人了。
余思归泡了碗筷,背上书包准备出门,站在门口又微微一愣。
门口穿衣镜映出她迷惘眼神,
灰尘细细飞舞,余思归看着镜中自己,半晌迟疑喃喃:
“当年妈妈参与的明明是个完全公开的项目啊……?”
――何止是公开。
那个项目的规格奇高,要知道国家拨发的科研基金大多是向市里省里、或是对直属委员会述职,钱也是从他们那里发下来的;而最顶级的、动辄上千万资金拨款的973和863计划则直属科学技术部。
前些年863退出历史舞台后,973项目已经是科研项目的最高规格了。
但据妈妈说,当年项目的规格,甚至高于科技部。
而项目参与人来自全国各地,从上海来的,从南京的,湖南湖北的,还有人从寒冷的东三省跋涉而来……大家口音各不相同,全是当年公开招募来的研究生与博士。
公开,而且自愿。
余思归还记得宣传海报就贴在宿舍楼下,底是非常浓郁的、属于清华的紫荆色。
思归头大地想,这么个项目,会在这时候惹出麻烦么?项目都死了十多年了,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搞了……
……今天去问问姓盛的?
但是这家伙最喜欢的就是语焉不详……
余思归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问,主要是盛淅这人不行。他说话有种上流社会的艺术――看似谦卑,实则非常倨傲,会回答每个问题,答的每个字也都是真的,然而就算都是实话,一旦将盛淅的话连起来听,就能把人往死里坑。
找盛淅打听他不愿讲的东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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